120121 龍飛鳳舞 – 大人的成長故事

挾著「父後七日」的好成續，王育麟導演以傳統歌仔戲為元素，包裹著家庭、親情與個人的成長，再次帶給我們一個值得深思又好看的故事。相較於「父後七日」，也許多了經驗，「龍飛鳳舞」的故事更流暢，更吸引人，從一開始颱風夜也要演戲給神明看，就已經抓住觀眾的心，也說明了戲班生計來源與其苦。

導演對於歌仔戲，看得出來下過一番功夫研究，不管是戲班的日常生活、運作狀況或`面臨的問題，一點一滴的在劇情推進中告訴我們。特別是在揭曉莊奇米的身世那一段以往戲班日子的回顧，配上鳳飛飛的「牽成阮的愛」，真是催人熱淚。再加上乞丐王子般的劇情安排，更有一種奇特的趣味，當然這一段多虧了名歌仔戲小生郭春美的精湛演技，不只要扮男生，還要扮一個不會演歌仔戲的男生，真的太會演了。

但我自己認為，這些熱鬧的一切，都只是要帶出春梅的變化或成長。相對於不懂事的哥哥，春梅認真學戲、練功，成為戲班的台柱，為的是接續家庭事業，為的是孝順父母，連丈夫都被拖進來戲班幫忙，成為戲班不可或缺的大總管。也許沒想太多，反正自己擅長演歌仔戲，也只會演歌仔戲，這一生就這樣奉獻給家庭，奉獻給了戲班。但真的這樣嗎？也許只是其他想法都被壓下來了，不然印度的心靈導師(還是算命師)不會說她一直在演戲。

看到這，我不禁想到宮崎駿的「魔女宅急便」，魔女琪琪在陌生的城鎮居住，但不知為什麼，天賦的飛行能力卻消失了，雖然著急，卻也不知如何找回那能力。就像春梅，演戲、身段對她來說，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，但莫名的腿傷卻奪走了這一切，甚至影響了日常生活，著急歸著急，卻也沒有任何醫生能給予幫助。

就像「魔女宅急便」描述的是青少女琪琪的成長，「龍飛鳳舞」可以看做春梅的成長，雖然在父母、丈夫、子女或其他人眼中，春梅早就是大人，也覺得她很成熟，但這裡的成長，不一定外表或舉止的成熟，而是一種對生活目標或生命意義的反思。我又想到一次參加避秦山的活動，一位高中女生麻煩不知道自己要什麼，特別是在和同儕比較下，但其實不要說青少年，其實很多大人也未必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。當然不是要大家學春梅去印度流浪，一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等財力，二來我也納悶，為什麼解決心靈問題都要往印度跑呢？但好好思考自己要什麼，也許是個終生的課題。

相較春梅，她的丈夫志宏則又是另一個面向，為了老婆，幫忙處戲班大小事，努力學習歌仔戲，甚至被人認為是被招的；但基於對老婆的愛，對於工作的負責，他還是盡力做好。特別他在訓外甥女(?)那一段真的是很讓人動容。對映春梅的迷惘而後清明，志宏的篤定又提供了一種對於生活的思考。

雖然，今年春節檔期，因為在其他大片的環伺下，「龍飛鳳舞」未必能有和「父後七日」一樣的好成績，但真的，這是值得推薦的一部好片。

最後配著「牽成阮的愛」(我非常喜歡這首歌)，看看預告吧！

PS. 雖然本片對於歌仔戲及戲班的描述已屬佳作，但看完之後，我又想把「瘖瘂鶴鳴」這本書拿出來再看一次，再次深入那戲班的悲歡歲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