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一, 4月 27, 2009

090419 新竹舊社之旅

這次的新竹舊社之旅,不僅讓我們了解了道卡斯的竹塹二社以及賽夏族,我們也造訪了一些新竹的老地方,雖然限於行程的緊湊而無法深入探訪,但即便是短暫的接觸,卻也讓人看的興味盎然,希望能有時間再來好好的把它們看一看。


關西老街

提到新竹的老街,我想湖口老街或北埔老街的名聲會比較響亮,至少遊客會多的多,但新竹的老街可不只這兩處,第一天我們就造訪了關西的老街-中正路。並不像其他老街,關西老街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重視,好像也沒有任何的維護或整修計劃,不過也正因為如此,反而呈現一種真正的老舊感。

回來查了一下資料,才知道我們造訪的關西老街,還算是老街中的新街。其實從仿巴洛克風格的建築,也可大概推估,這條路應該是日據時代的產物,而年代更老的街道是不在這裡的。不過說真的,關西是個滿有味道的小鎮,應該找個時間來好好品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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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說明:這些都是在所謂的關西老街-中正路口所拍攝的。左上和左中是洗石子所做的柱子,柱頭似乎是科林斯式的柱頭,而右上和右中則是磚造的柱子,形式則比較簡單。左下是牆上鑲嵌的瓷磚,非常美麗,據老師說此種瓷磚是日據時代出產的,現在已經不可得了,應該算是寶。右下則是其二樓外觀。)


上坪老街

上坪,雖然還算是竹東,但已經到了竹東與五峰交界,也是早期客家移民中最靠近山的,算是一個前哨吧!也正因其位處交界,所以不免成為兩民族間的交易中心,因而有了小小的市集,所以在日據時代也建了一些仿巴洛克風格的樓屋。但和關西老街不同,這裡的樓屋都是磚造的,未見有洗石子的。上坪老街雖然保持的尚稱完整,又位在南清公路要道上,但現今的觀光客都直接往”山上人家”等地跑,少有人會停留於此,即便社區努力營造,似乎還是成効不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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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說明:都是在上坪老街拍的,特別的是右上角那一張,明顯的圖中右邊那一棟屋子的外牆的磚的紋路是用貼的,雖然沒有錢整修成和大家一樣,總是也要想法盡力讓它不那麼突兀,心意真的很難得。右中是老街上碰到的三個小女孩,太可愛啦,所以忍不住拍了幾張。)


竹東老藥局

看起來不顯眼的一間藥局,如果不是有人帶,都不知道這家藥局歷史悠久,隱藏了許多寶貝,我想就連當地人也許也沒幾個知道吧!

如下圖,店門上橫掛的匾上,「帝國製藥株式會社製品 竹東郡元賣捌所 大生堂」,就告訴我們,這家藥局可是日據時代的帝國製藥的專賣店呢!而這槐匾目前可說價值非凡,據說日本原公司想要出高價買回呢!不過我更好奇的是,什麼是急救良劑-神藥呢?

不只這塊匾,店裡也充滿了許多老東西,像是大正優良會商的牌子,以及我小時候常聽到的五個燈-田邊製藥,還有古老的收銀機等等,很值大家挖寶,老闆人又很好,肯讓大伙拍個不停,真是不錯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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撇開現代化的竹科、新竹市、竹北市,新竹許多地方都還古意盎然,是值得細細品味的。只是現在我們只知道去北埔老街逛逛,或到新埔吃粄條,卻不曾放慢腳步來好好欣賞,真是可惜了。

星期三, 4月 22, 2009

090419-新竹舊社之旅 歷史的多種說法 (二)

認識賽夏族



這次隨著劉還月老師,走訪新竹縣頭前溪和鳳山溪流域,探訪生活於其中的民族,除了上一篇所提的道卡斯族與七姓公,這次旅程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二天在筑苑吃中餐後,聽到趙二哥的一席話,為我們介紹身為賽夏族人的他的眼中的賽夏族。

以往,對於賽夏族,我只知道矮靈祭以及矮靈祭相關神話,其他則一無所知。但即便這一點點的認識,跟賽夏族人眼中的歷史卻也大不相同。也許就像趙二哥所說的,這只是他個人的意見,但歷史的不同說法,甚至是以訛傳訛,在此又得到了一次明證。

不過,事後,對此我想到曾提過的一套書,在科幻小說有名的經典-艾西莫夫的基地系列,書裡提到人類文明崩壞過程中的種種徵象,比如說說科技的被遺忘。但有一段提到,基地市長知道帝國來的高官對於考古有所研究,於是投其所好的問他對於「地球是否是人類起源」的想法,而且問他是否有親自到地球探查過,結果高官回答,不需要到地球,還覺得去地球有什麼用,認為只要比較各家的說法就可以知道真相了。因為在網上查了賽夏族的資料,關於Pastaai的解釋,以及祭歌歌詞的意思,都好像出自同樣的幾本書,但和趙二哥的講法似乎有一點不同,但卻從沒有人質疑,似乎現在也沒有從新找賽夏人來翻譯這些歌詞,台灣這方面是否就掉入基地系列中所預言的帝國衰敗呢?希望不是。

最後,節錄劉老師對賽夏族的介紹,以及趙二哥的談話,給大家參考參考。


老師

賽夏族是所有原住民民族(傳說)中,唯一一個,既是海洋民族,又是高山(狩獵)民族。台灣原住民系統中,生產型態可分為兩二項:一種是海洋民族,捕魚為生;一種是高山民族,狩獵為生。賽夏族則是兩者兼備。

在苗栗的傳說中,獅潭等地都是賽夏族的主要領地,但事實上,中港、後龍等地也都有賽夏族的祖靈的傳說。所以很多人類學家認為賽夏族是所有原住民族中唯一一個,真的是受到後來移民者的壓迫,才遷移到山上的。早期一般都認為:平埔族把原住民趕到山上去,漢人又把平埔族趕走,這些未必正確,比如說,布農族和泰雅在漢人來之前就在山上,這跟趕不趕沒有關係,而是生活條件的問題。唯一會有關聯的,而且很明顯的,在族群衝突過程中,不斷感受到彼此壓力的,就是賽夏族。所以賽夏族是一個很特別的象徵。

賽夏族人有一個很重要的概念,在他們的祖靈傳說中,常常跟海洋有關係,所以他們捕魚為生,就如住在向天湖的賽夏族,依舊跟魚有關。怎麼來的?這個證明了,雖然他們離開了可以捕魚的獵場,但時間不會太長。就像是,至少你知道你祖先做過的事,雖然你沒有做過,因為你沒有機會,這種類似的概念。

在苗栗縣,道卡斯人進來後,把賽夏族壓迫到中淺丘陵地帶;然後漢人再來的時候,道卡斯族往內陸遷徙,所以漢人住在海岸,而原來住在中淺丘陵地帶的賽夏族則被迫遷移到山上,這是比較明顯的。所以苗栗的獅潭、汶水以及整個公館等地,本來都是賽夏族的領地,新竹縣也一樣。就像是新竹縣的番婆坑等地,北埔就有一個地名叫番婆坑,這些地名怎麼來的?因為這些原來都是賽夏族的領地。就像資料上所寫的,水磜子在清道光年間是賽夏族的領地,這在文獻是很清楚記載的。這個說明了一件事,賽夏族本來是像阿美族一樣,是居住在海邊的民族,受到漢人(及道卡斯的壓力),才遷移到山上的。

 



趙二哥

先說說地名,大隘的地名。這個地方以前很多隘寮,就是從鵝公髻山到白蘭,延著崚線,一直到五指山、大坪,都有隘寮,然後僱請原住民當隘勇。那大隘這個地方是隘寮的聚集的大地方,所以叫大隘。部落從後面遷移到這個地方,我們的人都集中在此,很多老一輩的人就是當隘丁(隘勇)。就像部隊一樣集中管理,所以形成一個大的聚落。也就是一個比較大的隘寮的集中地,後來國民政府來了,或是一些學者來看,就變成了「大隘」這個字眼。

基本上,它是從這裡一直到北埔都有隘寮,有泰雅族的,也有賽夏族的,也可能是新竹這邊的平埔族,也可能有客家人。但現在北埔這邊講的大隘,又跟這裡講的不太一樣。北埔所謂的大隘,就是指寶山、北埔及峨嵋這三個地方,統稱大隘。他們怎麼解釋的,我是不太清楚,可是那裡所謂的大隘和這裡講的大隘的就不太一樣了。所以北埔的大隘山莊和這裡是沒有關係的。(老師:因為兩者距離很遠,沒有關係,就是那裡一個營區,這裡一個營區)

說到我們的族群,從這裡到涼山,會看到一個叫sugalamu,那個地方是個交接口,是泰雅和賽夏的區隔。其實早期我們是不住這裡的,大概幾百年前,都是從北埔、峨嵋、新竹、竹東那裡過來的。所以要說賽夏族到底是從新竹地區,還是從苗栗、後龍一帶的平埔族衍伸出來的,很難確定,可能都是啦!我們的祖先也說新竹的三姓橋那個地方,好像我們有住過,那是不是這個三姓橋就和我們有關聯?還有北埔的采田福地(應該是竹北),那個地方,好像和我們這裡朱家,以及幾個長老都有關係。

如果這樣講的話,現在的賽夏族,可能是很多平埔族混合起來的。因為每個姓氏都有他自己的淵源,就像是-----說他們的祖先是從大霸這邊過來的,朱家也是這樣講,但是風家不是這樣講,還有sawan的潘家、根家,又不是這樣,說他們祖先好像從後龍這邊過來的。還有其他的姓氏,也都是說我們是從海邊上來的。所以說早期可能沒有賽夏族,我是不太了解,但我看過的一些資料中,1890年以前是沒有賽夏族的,1890年以後才有「獅設族」。賽夏族的音可能經過好幾代的轉變,比如說獅設的閩南語發音就很接近賽夏。因為我聽過早期他們的稱法,可能經過演變或口音的問題,才轉變為賽夏。但翻譯過來,賽夏是什麼意思呢?只光「賽」這字眼,是有這個字,但「夏」呢?就不知道了。我們講「賽」這個字,就是「從哪裏來」、「從」的意思。如果說到「賽夏」、「獅設」是什麼意思呢?老人家大部份也解釋不出來。也有人翻譯說,這表示賽夏族是從「華夏」這邊過來的人,這也是勉強了一點。我們有一個故事,我們祖先是坐船從,不確定是「從」還是「到」,從一個很混濁的河流進來,或是從那裡搭船來,這個沒辦法考察。但如果說從的話,當然就是黃河,從那裡坐船過來,如果是到的話,就是濁水溪。這是我個的意見啦!不過,很多我們的族群都說我們是從海邊來的,大部份都是這樣,除了風家和朱家,說他們的祖先從大霸過來的,大概是這樣的。

但為什麼聚集在一起,以前語言不同,但現在大家都講的話一樣,這就很難講了。許多學者也說,賽夏族是從那裡來的,為什麼變成「賽夏」這個字眼?我們自己賽夏族裡的人都沒辦法翻譯這個字眼。比如說Tayal(泰雅),在泰雅族語中就是人的意思,達悟(Ta-u)也是這種說法。但賽夏是什麼意思呢?沒有人翻的出來,都不知道。(老師:賽夏族有很多家姓,他們是以家姓為主,而不是以部落為主)。我們有一個夏(hayawan)家,他們的故事又不一樣,他們說他們是從大溪來的,說他們在三峽跟鄭成功做過戰,他們是這樣解釋的。但是,怎麼說呢,我們沒有一個考察,也沒辦法去考察。可是從他們的故事,大概有一點可以抓到,我們不能完否認,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因為這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,比如說,我跟我小孩講,我的小孩跟我的孫子講,可能會有一點偏差,但重點多多少少還是會抓的到。(中略)

像我們的祭典,大家比較了解的是Pastaai(巴斯答隘)。可是基本上,Pastaai的意思,依我的了解和觀察,重點不是在「矮人」這個方面。但是因為矮人,才會讓我們把這祭典弄的更好。其實它真正的意思,和以前其他的祭典,像豐年祭,是一樣的。基本上,它的歌詞裡面,沒有一個字是說要祭拜矮人的,所以你不說這是矮人祭矮靈祭)Pastaai就是PastaaiPastaai是什麼意思呢?在我們的字眼中,Pastaai意思包括很多種,比如說,你參加一個運動會,那也叫Pastaai,人家的豐年祭,我們也叫Pastaai,其實跟矮人沒有關係。祭歌裡面,所有的11首到16首的祭歌裡面說到,我們從後面(這邊),矮人是在對面的山,碰到了以後,老人家想怎麼語言好像可以相通,然後他們唱歌,我們沒有聽過,老人家就跟他們學,學了以後,他們還教我們一些東西。然後,我們的Pastaai就會邀請他們。那時就已經有Pastaai了,而不是從矮人被我們拉下水了以後,才有Pastaai,不是這樣的。就是因為認識了,認識了以後,就會邀請好朋友來。然後,他們教我們一些織布、耕作,那就更喜歡他們,就邀請他們來一起跳舞,這就叫Pastaai。到後來,因為可能有些誤會,把他們百分之8090滅族了以後,更懷念有他們的那些日子,就更把Pastaai提昇。

其實就我的了解,我們的祭典裡面,最重要的不是Pastaai,而是一個叫做TinatoTinato很多人會說是「敵首祭」,但更沒有關係,很多學者,包括我們自己的人,都把它搞錯了。其實,Tinato的意思,絕對沒有人翻的出是什麼意思。因為,就像我剛才所說的,它的音偏掉了。可能啦,我們也沒辦法去證實了。

但是,就我的了解,Tinato是,比如說我們做的籃子,裡面裝著打火石,還有那個打火石點下去會起火的東西,就是野香蕉,香蕉樹裡面的心,你看一棵香蕉就那麼一條心而已,把它曬乾,那火花一下去,就開始起火,我們就趕快把它引出來。這個東西是誰保管,就是tautauwazai(豆家、趙家)保管,就是現在所謂的豆家或趙家來保管。保管這個東西的人,一定要把它放在客廳的上面來保管。

以前的打仗,比如說跟泰雅族,因為一些誤會打仗,或是為了獵場而打仗,或是跟日本人打仗的時候,賽夏族的個性中都會分工合作,比如說,朱家負責Pastaai,在我這邊,tautauwazai負責這個地方,或大一點保護這個地區,所有作戰都由tautauwazai來主導。如果說,每個姓氏的一個長老,你是titjun(朱家)的長老,你的人被人殺頭了。其實,賽夏族以前沒有「殺頭」這個字眼,是因為泰雅族把我們殺了以後,為了要報復,跟他們學的;紋面也是一樣,為了要閃避他們,就跟他們學紋面,他們看到紋面,就會想,喔,這是自己人,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,所以我們是不得以的。基本上,我們以前是沒有紋面的,可是時間久了,(大家就認為)台灣的原住民裡面,會紋面的就是泰雅族和賽夏族。

回到前面,如果你的人被殺頭了,我會去追踪,誰殺了我的人。如果可以自己解決,就自己帶武器去,但如果大呢?如果說你沒辦法解決呢?那你勢必要請tautauwazai這邊來決定。那tautauwazai一出動的話,他一定要集合部落所有的長老過來,不是餐桌啦,比如說火堆,一瓶酒就擺在那,大家談要怎麼解決,不是,先問緣由,先問是怎麼回事,為什麼要請我來?以前的taro umaw(趙明政)就是這樣子,以前賽夏族最後一個頭目趙明政,他不是在胸前有紋六個(三對)橫紋,以他為代表性。(由他)聚集在一起,大家討論,緣由是怎麼回事,知道了之後,他就會派人去勘查地形。(如果)到白蘭,經過涼山,他會打聽,前幾天是什麼人經過,而我大概會知道是什麼人到我這邊來殺頭的。就過去看是怎麼回事,我一面走,一面就會去看環境,回來了之後,就跟頭目講,那邊的環境怎麼樣怎麼樣。那幾個長討論了以後,我們就要派先遣人員,先走一段看看會不會有陷阱。所謂的陷阱,就是有沒有人埋伏,或是像打獵一樣,有沒有別的東西,都會先去勘查,那決定了以後,任何人都不可以反悔。我聽老人家說,如果大家這樣討論,taro umaw說:「好,決定了,就這樣子」,又有一個人說,我反對,taro umaw的刀子就這樣子飛過去。所以說賽夏族經過幾百年的戰爭下來,為什麼還是維持一樣的人數?最後主要還是在taro umaw的領導方式,決定的事情不要反悔,這樣子就這樣子了。

那你要請動我趙家,一定要把那個打火石(藍子或Tinato)帶走。為什麼呢?因為我不是去一天、兩天,可能要走一個禮拜。因為我這邊有碳,大家都可以來拿,但在山上那裡有碳呢?所以我在看,Tinato的意思不是在Tinato,音已經偏了,而是TisnatoTis就是打的聲音,Tisnato,他打下去就可以生火,跟殺頭沒有直接關係。我們從新竹遷過來,趙家的tautauwazai一定要第一個走,為什麼?因為他要先去看地形,所以他要拿這個。到了一個地方,他就(用這個)起火。我今天晚上住這邊,早上一起來就把碳埋起來,後面的人跟著,(看到了)就知道我們的先遣人員在這裡,tautauwazai在這住過,馬上開起來,有火碳,馬上可以起火,而tautauwazai又走了,又往前了,就一直到這裡。

所以說,Tisnato,我所認識的大概是這個樣子。就像剛才講的,為了要去殺頭,好像大家都講說,Tisnato就是敵首祭,好像它的意義就在這裡。其實,他們沒有談到前面是什麼意思,只是(談到)衍伸的問題而已。現在又有人講,那是慰靈祭,那又太偏差了。我是(這樣)認為,這是我個人的意見,大家可以參考,不一定要拿我的()放到你們文章(當做標準)。也許你們到別的地方去,問到這個東西的時候,跟我們的講法又不一樣。我知道的大概是這個樣子。

所以説,賽夏族的祭典中,Pastaai比較重要呢?還是所謂的敵首祭(Tinato)最重要呢?我想()一想,以前可能是Tinaot比較重要在的話,當然是Pastaai比較重要,因為每個族群都認同它嗎!現在像我們族人的話,Tinato除了我們趙家tautauwazai這個地方以外,大家好像都不太重視了。可是講到Pastaai,大家都知道,什麼歌都會唱,好像都比較重視這個地方。當然還有很多(其他的)啦!(以下略)

 


趙二哥的談話後面還有介紹播種祭(pit-aza)、祖靈祭(pasvake)(?)、祈天祭等賽夏族祭典,以及更詳細介紹Pastaai。如果有興趣想全部聽到的話,可以跟我要錄影檔。

 劉還月老師和趙二哥

左邊是劉老師,右邊是趙二哥


不過,如果把這一篇其實和第一篇七姓公的故事來看,探索兩者的結果似乎大不相同,到底從文獻中探索,還是在現地對當事者的後裔做訪談呢?何者才能得到歷史的真相,還是歷史的真相本來就隨著不同族群的不同觀點而變化呢?突然慶幸自己不是讀歷史的。

星期二, 4月 21, 2009

090418-新竹舊社之旅 歷史的多種說法 (一)

道卡斯族的七姓公



之前,公司跟新竹的一所大學談合作計劃時,碰到一位姓「三」的研究生,當時覺得這個姓很特別,還覺得這個姓應該是外省人,但在這次的旅程中,我才了解,「三」這個姓原來是道卡斯族竹塹社七姓公的一姓。

但目前對於道卡斯族竹塹社什麼時候改從漢姓,眾說紛紜,似乎沒有一個定論。歷史的這一塊,似乎隱藏在迷霧中,等待有心人來撥開迷霧。底下就節錄三種對於改從漢姓時間的說法,最後一種是劉老師在車上對於道卡斯的介紹。

網路上的資料(采田福地中的解說資料有一頁資料亦同此)

關於竹塹社番在何時改換漢姓有三說:一說為雍正十一年至乾隆十三年間說,廖瓊林撰《新社采田公館記略》云:「我祖造基海島,我社始基於香山,繼移於竹塹。及索遷至舊社,始營公室,纔入版圖,厥分七姓,曰錢、衛、廖、三、潘、黎、金、為國新丁。」一說為乾隆二十三年說,《新竹廳志》說:乾隆二十三年台灣知府覺羅四明奉命諭歸化熟番剃髮蓄辮,以倣清俗,且用冠履,稱漢姓。而竹塹社人乃名衛、金、錢、廖、三、潘、黎等七姓。」《平埔族調查書》則說:「竹塹社番因林爽文事件時從軍有功,乃改原三角旗,授與黃色方形旗。於乾隆五十三年倣換漢姓,錢、廖、衛、潘、金、三、黎等七姓。」惟徵之現存竹塹社有關契字戳記,則至乾隆五十四年竹塹社人之姓名,仍用漢字番語併音之姓名,如通事阿文、土目斗限比抵。至乾隆五十八年元月之給墾佃批,則已出現竹塹社七姓之姓名,如通事錢文、在見衛一均魯力、廖里孛等。其後則普遍使用漢字姓名,但也還有沿用番語音漢字併音姓名。由此來看則乾隆五十三年,或乾隆五十五年實施屯制時,倣換七姓之說,比較符合史實。(原始資料點此)

竹塹社錢姓祖塔修建誌(節錄)(采田福地中的解說資料中的道卡斯社簡要記事年表亦同此)


乾隆十四年,因舊社多水患,舉族遷往竹北新定居,乾隆二十三年御賜族人七姓,於是採用漢姓,取漢名,接受漢人習俗,穿戴等悉同漢人,乾隆二十五年興建「采田福地」公廳。錢姓即以皆只公為一世祖。乾隆五一年林爽文事件竹塹社七姓族人協助客家人,配合官方,平定亂事有功,敕封「義勇衛」並賜「義勇可嘉」扁額
……

 

 竹塹社錢姓祖塔修建誌



老師在車上的對道卡斯解說:

道卡斯的分佈橫跨三縣市,哪三縣市呢?其實桃園縣沒有,我們很多人都以為桃園縣應該是道卡斯的分布地,但其實是錯的,桃園縣都是凱達格蘭,桃園縣的南坎四社,一直到龜山,都是凱達格蘭,就是凱達格蘭從北部下來溢出的。

道卡斯分佈的三縣市是新竹縣、苗栗縣和台中縣,真正是這樣的。他分為三個群,最北的叫竹塹二社,竹塹二社是以新竹為主,我們今天就是要去看竹塹二社的社人;然後中部的那一群叫後龍五社,南部的那一群叫崩山八社。現在的苗栗縣長劉政鴻是後龍五社人,他在選前前一年,我在苗栗幫山水米做一些事的時候碰到他,我問他是不是道卡斯人,他說他是,公開講,他自己都知道他是道卡斯人。那後龍五社的系統跟新竹的系統有很大的差別,我們之前走過崩山八社,今天要走竹塹二社,後龍五社一直沒有機會去,也許再找時間,也許下下一次就可以去了,這樣就可以把道卡斯看清楚。

道卡斯的三個群雖然都叫道卡斯,但三個群互不同屬,彼此沒有關係的,新竹的跟苗栗的是沒有關係的。我們看不到他們的通婚記錄,也看不到他們的往來記錄,完全沒有。事實上,更特別的一件事情是,苗栗的道卡斯群和新竹的道卡斯群都和賽夏有關:苗栗的道卡斯群是和南賽夏有關,就是向天湖的賽夏;新竹的道卡斯群是和北賽夏有關,就是五峰的賽夏,我們明天會去那個地方。(接下來是賽夏族的介紹,見下一篇,略過)

我們現在回到道卡斯,道卡斯的三大系統裡面,最特別是竹塹社的系統。因為最重要的是,崩山八社雖然靠海,雖然也在官道上面,而且事實上崩山八社留下的文獻最多,因為最大的問題是,崩山八社以南是Babuza(巴布薩)族,這個Babuza就是沙鹿以南的四社,沙鹿到大甲之間要過什麼河?要過大甲溪,過不了,以前的人從南部上來過不了,為什麼?洪水來了過不了,水太大了過不了,然後,挑夫不夠過不了,扛轎的不夠過不了,那平常怎麼過?坦白說,早期我們看到文獻裡面,他們每個人過河,都是請平埔族當他們的挑夫,當他們扛轎的轎夫。那平埔族人那麼善泳嗎?不是,平埔族人的救生圈用葫蘆做的,就是我們平常種的葫仔,把它掏空了,綁在腰上,就變成了浮水工具,然後他們做浮船也是用這個做的。所以呢,因為他們每次都要到那邊停留,等個5天、8天、10天、20天的,因為在那邊等很久,他在那邊等很久,所以就會記下當地的很多情形,不然你一下就走了,就沒用了。所以簡單的說,他們就是這個狀況,他們在當時留下的資料最多,因為他們在官道上面。

而且,那幾社面對的最大問題是,劉國軒揮軍北上的時候,他們反抗,所以被屠社,所以台中縣的四社是被屠社命運最多的。屠社是什麼意思?你知道嗎,就是歸社被殺光光。然後,等到清道光年間的大甲西社事件,大甲西社事件是道卡斯的事件,也是為了納稅什麼的問題,結果他們又再被屠社一次。所以我們會發現一件事,在大安溪、大甲溪往南的幾個主要部落都被屠社過。因為這兩條大河,你過得了大甲溪,未必過得了大安溪,因為這兩條河都很大,所以你不是停在大甲溪以南,就是停在大安溪以南,然後跟漢人接觸久了就會產生不滿,不滿就會產生(反抗),就會被屠社。這是南部群的情形。

然後到了後龍,後龍五社的狀況就很好,就比較少被屠社。保留聚落最完整的可能還是在後龍五社,因為那個地方既不在官道上,然後本身社群的力量又不是很大,所以反而不容易產生所謂的逆謀之心。南部的,就是大甲、清水等社,被屠社的人,少部份被發送到這裡,就是苑裡。到了苑里平原後,又向北逃竄,逃到後龍,就是後龍溪流域,所以後龍溪流域就變成很複雜的狀況。

竹塹二社的情形又更複雜,為什麼複雜呢?因為竹塹社不只在官道上,而且是最早設置縣治的所在地,就是淡水廳治的所在地。最早的淡水廳設在竹塹,不是設在台北,不要搞錯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人是由南部上來的,最早的行政中心是在台南,不是在台北。設了這個之後,原先他們的所在的位置;傳說中的竹塹二社分為兩個系統,一個在現在的舊港那一帶,一個在現在的香山這一帶,兩個都是濱海的,很簡單,因為他們要靠捕漁為生,所以都要濱海。他們人口慢慢多了之後,就移到了平原,結果設淡水廳的時候,(中略一段),所有的漢人統治者都在做一件事,就是民在內,番在外,什麼意思?這是一個很基本的條件,就是所有的漢人都在城裡,所有的番人都在城外,不管你原來住在那裡,都要被趕出去。因為民在內,番在外,所以所有的人都被遷到現在新竹的舊社。這個兩個地方完了之後,他們就遷到新埔(?沒錄清楚),他們就在新竹頭前溪和鳳山溪之間遊蕩。

這二社到了新社之後,他們為什麼被晉封七姓公,因為大甲西社事件。大甲西()在現在什麼地方?就在台中縣現在的一個德化國小,為什麼叫德化,因為要以德教化,(雖然)明明是武力鎮壓。大甲鎮瀾宮的土地就是大甲西社的中心,現在大甲鎮瀾宮裡面就有大甲西社頭目一個功德主牌位。

大甲西社事件不只是大甲西社,而是大甲西社的人聯合了崩山八社加後龍五社,換句話說,他們聯合了非常大規模的。結果,他們就駐在大甲溪,讓所有征討的部隊不能上來。結果,兩軍對抗了很久,對抗很久沒有辦法解決,那他們(清廷)怎麼辦?清廷就繞道,他們請人從山路,繞道穿過大甲溪、穿過後龍五社,就是走現在的山線,到了新竹的竹塹,找竹塹二社的人來幫忙。為什麼竹塹社的人會有戰功,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
那你會說,他們明明是原住民,為什麼要(幫清廷)來討伐他們?因為,現在我們認為他們是同一族,是我們現在(的觀念)認為,我們把他們當做是道卡斯族,我們的基本概念都會認為,道卡斯都一樣啊,道卡斯就是這樣子,他們是同一族,應該要相親相愛。很簡單,因為大清朝開的條件,讓竹塹社的人,不只是著漢服,還賜漢姓,還封他們番秀才。所以竹塹二社的人,當然,可以得到官方好處(?錄不清楚),為什麼不呢?所以就從北部下來,南北夾擊。原來對於大甲西社,原本不用顧後防,因為整個北台灣,你又不可能進來。但現在你要抽掉兵力來守後防,那後果是,前線就被打潰了,打潰之後就被平靖了。(中略一小段)這就是竹塹社二社為什麼會得到戰功的最主要關鍵。但他們現在都不講,為什麼不講?因為現在會覺得尷尬,幫清朝打(平埔族)(後略)

姑且不論劉老師的說法是否正確,對於前兩項資料我都有些疑問。重點都是在采田福地那塊「義勇可嘉」的匾額,匾上面明明記載此匾是乾隆二十五年所賜的,而我是覺得賜姓一事應與賜匾的時間不會差太多。所以第二項資料說因林爽文事件有功而賜「義勇可嘉」匾額,但林爽文事件明明是乾隆五十一年的事,怎麼會二十五年就賜匾了呢?而第一項資料的結論是乾隆五十幾年後才賜姓,那為什麼乾隆二十五年就蓋了采田福地呢?契約上漢姓的較晚出現,會否只是漢化程度的象徵呢?經過十年、二十年的漢化,大家才習慣用漢姓呢?

而如果老師的說法是正確的,其實七姓公的後裔也不必覺得尷尬。因為正如老師所說,雖然後代的我們把他們視為同一族,但在當時,即便同一族,部落之間的關係其實就像國與國之間一樣,牽涉到生存,不同部落之間仍是能兵戎相向的。我就會想到去年在德文部落一個頭目的談話,他不認為他是頭目,因為頭目是烏合之眾的首領,他認為他自己比較像是國王,部落的國王,部落就是他要負責的一個小國。我想,類似於他的想法,每個部落就是一個小王國吧!

最後,雖然我不是學這塊的,也不是研究這一塊,我對於老師提到的大清檔案,到是很有興趣。我想,要研究這一塊的學者,也應該努力去看看大清檔案,也許又會有不同的發現,歷史的迷霧也許能就此被撥開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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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, 4月 17, 2009

移工的故事 - 「我們」與「跨國灰姑娘」讀後感

移動的路徑都指向陌生的冒險,更強靭的生命。

我們 p99

我們只想著:「要勇敢,反正不管怎樣都要面對。」我們所有都不懂,我們有的只是膽子。(Vanessa菲律賓家務移工)

跨國灰姑娘 p55

時間回到2006年9月25日,許多家報紙的頭條都是「菲傭揮刀狂殺 僱主1家4傷」(如,自由時報報導)(http://www.libertytimes.com.tw/2006/new/sep/25/today-t1.htm)。這則新聞,對於大多數的台灣人而言,可能只是又一則提醒我們要小心外勞的新聞。新聞中報導,這位菲傭突然覺得在菲律賓的四個小孩被人殺害了,因而失控,但警法認這種說法”太誇張”,我想一般人也會認為這位菲傭在”裝肖維”吧!但在「我們」一書;則替她平反,她的確精神有些異常失控,書中訪問的另一外勞則斬釘截鐵的認為,原因出在”沒有休假”。

我想當過兵的都知道,最期待的就是放假,很嚴厲的處罰就是禁足、扣假。而當長官的也知道,阿兵哥如果很久沒有休假,那鐵定會情緒浮動,很容易出事。不要說當兵了,一般上班族也是通常星期一就開始期盼著週末假日的到來吧!但這麼簡單的原則,似乎只是台灣勞工能享有的,一遇到外勞,完全不見蹤影,而且藉口還很多,誠如「跨國灰姑娘」書中所揭露的,不外乎是怕外勞出去學壞,或外勞出去會落跑等。但試想,一個終年不休假的人,再加上想家,你怎麼能要求他的精神正常呢?

追根究柢,因為我們不把外勞當人看,我們只把他們當做一份勞動力看待。而且就如書中所揭露的,這種歧視的態度,還是政府主導的。最好的例子就是捐血的規定。我從來不知道,衛生署要求低階的外勞,來台後每六個月就需接受體檢,理由是外勞進出國界頻繁,但其實外勞都被管得死死的,根本是台灣社會中流動性最差的一群;相反的,真正會進出國界頻繁的高級外藉人力,則從來沒有受到特別的「防疫」關注。如同「我們」一書中,作者與護士的對話,外勞不能捐血,外藉人士待久一點的就可以捐血。或是說「我們」中所揭露的一個真實例子,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士,向政府的申請的居家服務(時段性的),在外勞到達時,居家服務的人一刻也不停留的立刻走人,即便事主希望他能教一下外勞也不肯。而有了外勞的事主,就再也不能申請居家服務,因為政府也認為,外勞來台灣就是要做到死,怎麼可以有休假呢?

政府的政策在歧視外勞上,推波助瀾,浸淫於此種歧視中的我們,不知不覺的也視此種歧視為正常。正因為這些歧視,台灣的各個角落中,上演了我們難以想像的事。重的有之前發的高捷事件,輕的則是各個家庭中幫傭的歧視待遇。比如說,很多主人會不准傭人一起上桌吃飯,甚至是只能吃剩菜;或是嫌傭人髒,不准他們的衣服和主人的衣服的一起洗等。

但怎樣的對待才是尊重,才是沒有歧視的對待呢?尤是是僱主與家務移工(傭人)間,同住一個屋簷下,如何拿捏相處的界線,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。「跨國灰姑娘」的作者就系統把僱主與家務移工都分成了四種類型。

僱主的類型:


家庭界限

納入 排除
階級/國別差別
強調 家母長制 疏離權威
淡化 情感關係 生意關係


家務移工的類型:


前後界限

整合 區隔
階級/國別差別
接受 尋求恩庇 保持距離,以策安全
質疑 強調地位近似 掩飾先前背景


作者強調,這樣的觀察並不代表對錯,而其實重要的是彼此的適應與否,比如家母長制的僱主碰上了尋求恩庇的家務移工,當然是相安無事。不過在這當中,作者仍有一些有趣的觀察,比如說較有歷史的有錢人(就是有錢很久了)或年紀較大的僱主,通常會傾向於強調彼此的階級差異,而新富階級或較年輕的有錢人,則是是傾向於淡化這種差異。雖然我們主觀的會覺得淡化會比較好,但如果碰不適應的家務移工,也未必較好,就像硬要她和你們一起吃飯,也許只會讓她很尷尬。而且淡化階級差異也許只是出自一種教育來的「這樣比較對」的認定,但骨子裡可能仍是缺乏尊重,充滿了歧視。就如同許多學者或官員對於所謂低階層人士或邊緣人士的義行、善舉,仍不脫一種上對下的態度,是一種施捨的同情。

雖然前路如此茫然、艱辛,但移工們仍前仆後繼踏上這條路,就如「跨國灰姑娘」書名所揭示的,每個離鄉的莫不懷有夢想,夢想這兩三年賺夠錢,回鄉做小生意、過好日子,從此灰姑娘變王妃。尤其對於女性而言,這是撇開傳統女性包袱的一個路徑,就如之前台灣加工出口區的女工,就如中國大陸各工廠中的女工,對於她們,這是離開家鄉,接觸世界,進而經濟獨立的一條路。但事實是殘酷的,就算沒有碰到異國中可能的虐待、剝削等,真的衣錦還鄉了,但在國外工作的那個人往往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,往往會跟家鄉的人產生隔閡,加上母國的經濟依舊不近理想,通常又再度走上移工的路。只是運氣好的,有存到錢的,也許能夠往更好的國度去工作,比如加拿大(待在那裏工作兩年以上,即有居留權),但不論如何,他鄉終究不是故鄉,移工還是只能做一般被認為的低階層工作。終究,最後「當資本向最大利潤處流動,勞動者也只能卑微地遷移求生」,獲利永遠只是資本家或仲介者,勞工永遠是弱勢的一端。

後記:在看這兩書的時候,我不時會想起前一份工作中,碰到的一些外勞,我會想當初我與他們相處的情形,我也會想到在我離職後,他們與公司爆發的糾紛,雖然在惡法之下,我無法真正幫到他們,但還是希望他們現在及未來能有好日子。



我們 移動與勞動的生命記事

作者:顧玉玲

出版社:印刻文學

出版日期:2008年10月15日








跨國灰姑娘 當東南亞幫傭遇上台灣新富家庭

作者:藍佩嘉

出版社:行人出版社

出版日期:2008年12月31日

星期五, 4月 03, 2009

數學天方夜譚 - 有點小失望的奇幻之旅

說起來,這趟有點讓人失望的奇幻之旅,不是別人的誤導,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。

會買這本書「數學天方夜譚」,完全是被作者簡介所吸引的:「馬爾巴塔罕:---其作品融合數字與文字間的奧妙及趣味,藉由「娛樂教授法」數學作品聞名巴西與國際,著有六十九本故事書、五十一本數學與其他主題書,及至一九九五年已銷售超過兩百萬本。作者因其著作成就榮獲巴西文學院大獎,他的生日也被立為巴西數學日,是巴西唯一和足球員同樣有名的數學老師。」(摘錄於書)因為雖然我不是數學老師,但我很想看看什麼是所謂的娛樂教授法,了解如何引起大眾對於數學的學習興趣。

不過,雖然作者很巧妙的藉由主角(數數人撒米爾)的經歷,帶出一個個有名的數學難題,而且其故事的阿拉伯背景也增添了閱讀的興味。但壞在這些數學題目實在太有名,因此對我來說,大部份的題目根本都已經知道如何解題了,從而失去了解題的樂趣。

細究原因,第一個當然是本書原版早在1949年即完成,國內引進的又太慢,以致書中所提的題目,早在其他類似的趣味數學書籍都見過了。第二個則是原作者設定的閱讀對象,應該是高年級小學生或中學生,而非我這種成年人。而我一時不察,衝動的買下了這本書,才會造成期待與現實的落差。

不過即便如此,書中有一個題目,我認為非常有趣,但似乎不太像是數學題,反倒像是哲學題或禪學題。題目是如此的:敍述一個寓言,其中要包含一個三除以三的分配,但此分配被提出卻未獲執行,另外還有一個三除二的分配,獲得執行卻沒有任何餘數。

主角(數數人撒米爾)的回答真的很有哲理。以下我簡短敍述主角的回答:一獅、一虎、一胡狼結伴而行,在胡狼的帶領下,它們發現了一羊、一豬、一兔。這個時候,獅子說話了,它讓優秀的老虎來為大家分配獵物。老虎說,最上品、可口的羊當然是獅大王的,又髒又瘦的豬則屬於謙卑的虎,而那小小的兔子就給胡狼吧。獅子聽完大為震怒,一巴掌把老虎打死了(以上是一個三除以三的分配,但此分配被提出卻未獲執行)。接著獅子轉向胡狼,說要讓聰明的它來分配,有前車之鑑的胡狼則說,肥羊毫無疑問是大王的,而瘦豬則可作為大王的開胃菜,至於小兔子則是大王的點心(以上是三除二的分配,獲得執行卻沒有任何餘數)。最後胡狼的解釋很好:『在強者的數學裡,那商數可是再清楚明白不也沒有了。至於弱者呢,當然只能得餘數而己。』

莫非這是這位數學老師給我們的忠告,真實世界並不像數學解題一樣那麼黑白分明,學數學不要忘了現實的社會。

雖然有點小失望,但能看這則故事也算值回票價了。但如果有朋友想讓家中小朋友看這本書的話,我可以送他喔!



書籍資料

數學天方夜譚:撒米爾的奇幻之旅

作者:馬爾巴塔罕(巴西)

譯者:鄭明萱

出版社:貓頭鷹

出版日期:2009年03月06日